《美国甜心》：路不通向乌托邦，但属于年轻人

    《美国甜心剧照》

    腾讯戛纳报道团（文/Bunny）

    在凭借着《红色之路》和《鱼缸》两次在戛纳拿下安慰性质的评审团奖后，当下最杰出女导演安德里亚·阿诺德带着自己第一部美国电影《美国甜心》回到了戛纳，并回归了她所熟悉的青少年题材，讲述少女Star加入一个杂志销售团队的旅行，与他们踏上一场公路旅行，一同穿越美国中西部的故事。

    在过去的10年间，仅通过四部作品，阿诺德就为自己积累了一份傲人的成绩单，她的名字也被与一种细腻甚至过于敏感的手法联系到了一起。她关注青少年亚文化，擅长表现边缘人群为他们的独立而奋力抗争的过程。《美国甜心》中，紧紧围绕着一份专属于美国流行文化的歌单和单词表，她为一群如藤蔓般肆意生长的美国青少年完成了一幅精致肖像。从偏僻的油田到贫瘠的峡谷，阿诺德徘徊于自然的影像间，让人们看到了一个十八岁女孩的成长，和一个她第一次用自己的方式探索的世界。

    阿诺德固执地将一种焦虑的气氛注入到了每一个场景之中，似乎这场公路旅行永远不会结束，而少女Star对于她渴望的安稳生活的追寻永无止境，甚至不知该从哪里开始。停车场上随音乐舞动的身躯，小货车内的烟草味与注视远方的目光，以及树林中两具亲密缠绕的年轻肉体，当种种这些青春的瞬间被搬上银幕，似乎每个人都能这甜腻甚至有些烂俗的影像中找到自己的影子。

    初登大银幕的新星萨莎·莱恩不可思议地演绎了这个迷人的角色，她率意、自由、充满冒险精神的天性，完全不受4：3画幅的限制。这个角色是如此的真实动人，甚至让人经不住怀疑这部电影是跟随着主人公真实经历的纪录片。全程手持摄影的使用，更加强化了影片的运动性和现场感，一切似乎都没有剧本，而是即兴地发生在这群波西米亚风格的少年们之中。与萨莎·莱恩演对手戏的男星希亚·拉博夫可能也贡献了演艺生涯中最自由的表演，这位油嘴滑舌骗得了顾客、骑得了摩托、震得住牛仔、偷得了珠宝，又轻而易举把着妹子的不羁男神在这部电影里与萨莎·莱恩谈着一场松松垮垮、相爱想杀的恋情。跟随着这群当代吉普赛人的公路旅行中，观众从另一个角度看了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，这其中有住在精装修大别墅中的中产阶级，也有日日夜夜在路上的卡车司机，还有工作在油井一线的石油工人们，自然也少不了挣扎在安保线上的广大失业人民。阿诺德就这样在呈现Star自己的成长之外，也描绘了一幅美国社会底层群像。

    《美国甜心》最动人之处，即是其旅途过程中不断贯穿着各式各样的流行音乐。当少年们跟随着音乐起舞或高声合唱时，整个电影厅也随之摇摆了起来。虽然把电影拍成MTV素来是电影制作的大忌，但在《美国甜心》里，音乐不仅仅只是一种升华和渲染情感的方式，相反它构成了影片叙事的实在空间，音乐显然是这群年轻人生活中最重要组成部分，同时也是他们宣泄情感，解放身体的最自然的方式。当然，影片长时段重复他们多少有些类似的公路经历，并且循环套用音乐作为段落分界线，确实让观众的审美趋于疲劳。

    但无论如何，《美国甜心》依然在延续一条真挚且自由的公路电影之路，在这个传统里，年轻人可能最终无法找到乌托邦，但至少在某些时刻，他们真正年轻过，他们也真正地活过。